千佛岭,金光寺。
本是荣王府侯爷带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嫡女赵婳及其姊妹回来小住礼佛的时节,却不想第二日就发生了大事。
原本是佛堂清静之地,一大早寺中弟子惠风竟然死在房中,诸多弟子还突然出现体燥难耐,宽衣解带之症,寺中香客云集,这下可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午时,大雄宝殿上人影幢幢,堵满了香客和尚,皆为此事而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聚集在其中一位少女身上,少女年纪不大,身上却有一股不与岁数相符的沉着冽气,在庶妹字字如针的控诉中,和众人七嘴八舌的闲言中还能姿态挺拔,面不改色。
“父亲,我光明磊落,无罪可认。”赵婳慢展喉头,字字清亮。
“父亲明鉴,在这佛堂重地,歌儿句句所言为实,绝不敢造次胡言。”
可紧接着旁边双膝跪地的另一少女又接着说道,体态柔弱,却一副大义灭亲的凛然模样。她正是赵婳的庶妹赵娟歌。
只见她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嫡姐赵婳身上,下了很大决心般呜咽道:“歌儿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事就是与长姐有关,是……是长姐看中惠风小师傅,给小师傅下药,不小心把碗打翻进水井……所以才……”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紧接着赵鹃歌做出一副又羞又愤的样子低下头去,向自己的父亲——荣国公赵潜深深叩首。
“歌儿的侍女青禾亲眼看到昨夜长姐在惠风小师父的厢房里放荡引诱,惠风师父抵死不从,长姐恼羞成怒,用瓷瓶失手打死惠风师父。”
她一个眼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青禾立刻上前匍匐几步,头磕得咚咚作响,“老爷明察,二小姐所言句句属实,青禾也的确亲眼所见,不敢欺瞒!”
赵婳却轻垂视线,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唱着这出大戏。
话说她这个荣国府嫡女生辰不好,刚出生克死了娘,半月后克死了老国公,之后两年荣国府更是诸事不顺,凋零惨淡。
荣国公赵潜无可奈何,在继室萧氏的撺掇下,只好将她这个年仅两岁的幼女送进佛寺庙中代发修行,妄图以无上佛法洗涤她身上的不详之气,一晃就是十五年,前不久刚刚将她接回府中。
这金光寺正是她长大成人的地方,那位惠风小师父又年少清秀,少男少女本来就是容易引人遐想的对象,尤其是这样鼎盛之家的秘闻,众人指指点点,不堪入耳,一时间仿佛炸开了锅。
赵潜本来还对这个女儿有些愧疚,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佛家清净之地做出这种有辱家风,贻笑大方的事儿来,简直是丢尽了他赵家的老脸,真还不如从一生下来就掐死呢!